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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刘雪燕“打哈欠会传染吗?”问题解答

 刘雪燕:老师,为什么人会打哈气?有人说打哈气是会传染的,是真的吗?不过据我观察好像是真的。

段玉佩:

下午第一节课,无聊。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师在上面自说自话,下面学生,不知所云、不知所以、不知所措。一个哈欠打破了群体静默的尴尬,此起彼伏的在即将睡去的孩子们之间“击鼓传哈”,轮到你了——6秒钟,局部肌肉充分伸展,更多的氧气涌入肺叶,渗入血管,导入大脑,伴随着流泪、揉眼、遮嘴——有种“小爽”的感觉,更爽的是没有被老师发现,窃笑地看向四周,猛的直面一张来不及遮住的正在打哈欠的血盆大口,牙齿缝中夹带着午饭时的韭菜,吓了一跳……打哈欠会传染的!

传染的哈欠”是我们从社群生活的祖先那里沿袭下来的一种肢体语言。在古猿社群中,它的重复出现,表达着“我困”的含义。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,夕阳西下,比 “你妈叫你回家吃饭”那个时间点更晚一些,古猿社群中某个精力弱些的家伙打了第一个打哈欠,其实它打的不是哈欠,也不是寂寞,是疲惫。旁边“看”到或 “听”到哈欠的古猿进行模仿,帮着宣传队伍中“有同志需要休息”的消息,一时间哈欠四起,社群成员达成共识,停止跋涉,打尖儿住店。

在我们祖先生活的茹毛饮血的年代,社群生活依赖团结的力量,维系社群行动整齐划一的关键因素是交流。快速,有效,是重中之重。残酷的环境渐渐令活下来的古猿社群,发展出了让沟通更顺畅,能表达更多含义的语言。超越了原来简单音节代表的“我饿、我疼、我怕”及打哈欠表达的“我困”的效率。这要感谢我们逐渐发达起来的大脑,让一切表达皆有可能。在我们大脑皮层的特定区域,埋伏着一种特殊的神经细胞,“镜像神经元(mirror neuron)”。它们在我们看到或者听到某种动作时被激活,促使我们像照镜子一样,模仿刚才那个动作。(图1)。

(图1:猴子脑中的镜像神经元可以让它模仿人类的动作)

说白了,所谓的 “哈欠传染”其实就是“哈欠模仿”。你是那种看到别人打哈欠、听到别人打哈欠、想到打哈欠这个动作,自己也容易被“传染”打哈欠的人吗?甚至你在看这篇文章的过程中,都已经打了好几个舒服的哈欠了?若答案肯定,那么恭喜你,你天生发达的镜像神经元赋予了你超强的语言习得潜力。同时,你比那些对别人的哈欠无动于衷的人,更容易成为朋友圈里的倾诉对象。多愁善感、易于产生共鸣、富有同情心是你的特质。陪哥们儿喝大酒、逗哏骂娘;陪姐妹掉眼泪、捧哏诅咒是你的天职。

“传染的哈欠”并不仅仅限于“灵长目个体”用来表达“我想要困觉”。2008年,伦敦大学伯克贝克学院的Sanju博士领导的研究小组,发现人的哈欠可以传染给狗,实验是这么做的(图2):

实验组:陌生人叫宠物狗的名字,当它转过来看自己的时候,朝着它打个“声色兼备”的哈欠,如此重复操作5分钟。

对照组:陌生人叫宠物狗的名字,当它转过来看自己的时候,朝着它做“不具备哈欠的特征”的张大嘴的动作,如此重复操作5分钟。

(图2:伦敦大学伯明翰学院研究小组做实验过程中)

实验结果29只狗参与研究。实验组中有21只狗打了哈欠,平均每只5分钟内打1.9个;对照组的狗则一个哈欠也没打。

神经生物学家发现,只有大脑皮层发达的脊椎动物,才有能力辨识哈欠、彼此传染,这是复杂的社会行为。这么复杂的事情,归大脑的“高级意识和智力”部门负责。水中的鱼儿也会打哈欠,但鱼群中不会传染——你能想象鱼群一起打哈欠的景象吗?很容易暴露目标吧……

陷入沉思的你貌似融入了课堂,实际是在生物学的乐园里闲逛,教室中更多的“南郭先生”们打着哈欠,自满的教师仍在喋喋不休,面对一教室的哈欠,一个哈欠都没打的他,大脑的某个区域可能不够发达——不能和你感同身受。教学质量稳步下降,成绩大幅滑落,学校着急,将下午第一节全部改成生物课,这才让颓势有所逆转。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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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要参考资料:

 

1,http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Yawn

2,http://news.bbc.co.uk/2/hi/science/nature/7541633.stm

3,http://tech.sina.com.cn/d/2006-12-11/18251282621.shtml

4,http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Mirror_neuron